慕婳翻身而起,仔细听了听,果然没有听差,屋顶上有人,不是短暂停留,那人轻轻移动瓦片。
是来偷窥她的?!
能被派出来执行任务的人绝对不会是路痴,侯府周围勋贵重臣府邸云集,此人偷偷摸摸潜入总不能是摸错门。
屋顶的人顺着瓦片缝隙向下看去,黄豆粒大小的火烛在安静的卧房摇曳,光线幽暗,只能大体看到此处该是女子的闺房,垂到地面的幔帐看不到床上的任何动静。
再一次发出一点声响,他谨慎向床榻看去。
依然毫无动静?!
不是说安乐郡主是个高手么?
对旁人来说听不到的声音,对内劲高手来说轻易能听到,并做出反应,因畏惧安乐郡主,他们不敢派人来侯府窥探。
来人黑布罩面,只露出一双眸子,从卧房移开目光,看向夜空中的某处,传闻不可信……安乐郡主也没传说厉害……
突然他感到肩膀上压上一物,脖子上隐约感到一阵冰凉的触感。
“原本我不想理你,后来听见你不停在我屋顶上动来动去,吵得我睡不着,你把我勾引出来,有何目的?”
慕婳的声音从男人背后身后传来。
她何时翻上屋顶,且来到他身后的?
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久闻安乐郡主大名,今日一见,闻名不如见面,郡主的身手比传说还厉害。”
“你半夜三更爬上屋顶,故意发出声响引我注意,就是在夜风中夸奖我一顿?”
慕婳手中拿着的宝剑是皇上当时所赐的青剑,锋利无比,切金断玉,颤抖一下手腕,青剑发出清脆的剑鸣。
好似宝剑有了灵性,能感到主人的意图。
来人说道:“郡主饶命,我没有恶意。”说着说着,他的手极快扔出一个似铁非铁的丸子。
砰,随着一声响,屋顶炸开烟雾。
慕婳挥舞手臂,下意识挡住眼睛,方才威胁来人的宝剑自然落空,剑尖垂在瓦片上,“可恶,竟然让他跑……”
烟雾散去,黑衣人并没有跑多远,好似他受了伤一般,跳跃逃跑的姿势很怪异,慕婳足以追上他,他们之间的距离并非遥不可及。
慕婳扯了扯嘴角,收齐青剑,“慢走,不送了!”
清亮悦耳的声音传得很远,奔跑的男人差一点从屋脊上摔下去,回头看过去,月光星辰之下,慕婳眉眼如画,犹如一株静静绽放的幽兰。
“婳婳,出了什么事?”
木齐披着外袍领着护卫撞开院门,侍卫们手中举着火把,一瞬间庭院亮如白昼,在慕婳院中侍奉的丫鬟婆子也都爬起来,慌忙跑出门。
他们只见到自家的大小姐静静站在屋顶上,手持宝剑,风姿卓绝。
“一个白痴的小贼罢了,他肯定没听说过穷寇莫追这句话,过于欲盖弥彰,他让追,我就要追?当我是傻子?”
慕婳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揽了衣领,为便宜行事梳在脑后的马尾轻轻晃动,“吵到你了?”
木齐听到侍卫们有些呼吸沉重,目光扫过跟过来侍卫大多化作纯情少年,脸颊绯红,不敢看慕婳,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并非慕婳穿着单薄暴露,她只是穿了一件低领外衫,除了时隐时现的锁骨外,再看不到任何肌肤。
木齐承认方才女儿从上跃下时,犹如从天儿降的仙子,清魅的笑容,洒脱出尘,不似凡人。
“转身,转身,你们都给我转过身去。”
“……”
侍卫们不情愿的转过身去,今夜还是值了,见到漂亮雌雄莫辨的安乐郡主,啧啧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
以前他们认为大小姐是个美人,但没有漂亮成这样啊。
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大小姐的未来夫婿是赢三公子,但还是忍不住为大小姐魅力倾倒,别人家的小姐哪有大小姐的本事,直接上房顶吓跑了小贼!
别人家的小姐哪有大小姐聪明?
肯定会逞强追上去!
别人家……总之他们家大小姐是最好,最优秀的女孩子,怎么称赞都不过份。
木齐把外袍罩在慕婳身上,“夜风凉,你身子单薄,多穿点。”
慕婳没法拒绝木齐的好意,虽然她不认为自己穿得很少,看了看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夜幕上悬挂的星辰一闪一闪,映衬慕婳嘴角的嘲弄:“有人想让我去发现一些事或是有意设计我……其实我还挺想知道的,可惜我的好奇心还不够大,起码我更喜欢见幕后之人失望的脸色!”
“因瓦剌圣女遇袭的事,厂卫如同疯狗一般在京城搜捕任何可疑之人,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也派出所有能派出的人配合厂卫搜捕。”
木齐慎重的说道:“你有如此戒心是好的,不排除有人趁乱算计你。”
不过这个人是谁?
太子殿下?
最近太子殿下烦心事很多,一是生母被皇贵妃压了一头,据说白娘娘整日都向太子哭诉,逼着太子向皇上恳请立她为后,二是齐王即将南下插板盐政,三嘛太子妃协理公务后,太子殿下在太子妃和表妹白侧妃之间左右为难。
慕婳道:“不管是谁算计我,我不中计,他们也没法子,他们把我想得太鲁莽,好奇心太重,我有点不开心,希望下一次引我去追的计谋能更完善一点。”
“爹,他们有点瞧不起我哦。”
“……”
木齐脚下一顿,正在思考谁是幕后黑手突然被这句话打断了,鲠了一会,无奈说道:“他们的确是小看了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