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的他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却发现面前的几张牌一点都没有变,他是彻底的输了!
怎么会这样?!
他今天不是一直鸿运当头的吗?怎么会在最为关键的一局,掉了链子?
可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输了就是输了,自己带来的银子,还有刚刚赢的那些,全都交了出去。
“不行,我不服!”跟他一同过来的一个人扯着嗓子喊道,“我要借款!”
在赌坊里经常玩的人都知道,如果手气不好输光了钱,不想立马滚蛋回家,就要跟赌坊借款,好试图翻本。等得及回家拿钱的根本没有几个,因为他们信奉的是,翻本很可能就在下一把,这点功夫是绝对不可以耽误的。
赌场里经常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博头也没觉得惊讶,让伙计拿来了文房四宝。签字画押之后,很快六博馆的伙计就把他的借款送到了。
随行的四五个人,有三个跟他一样,也同样借了几千到一万两不等的银子。
剩下的那个无奈地摊了摊手,“没钱难倒英雄汉,看来我只能回家了~”
说完一脸无奈地狼狈退场。没办法,他只是小小知府的庶子,在家里的地位不高,平时得到的银钱自然就少,虽然现在借多少都行,但最后总要还的。他输不起,跟这几位也自然不能比。
张念君没有动静,好像还沉浸在刚刚的打击中,没有恢复过来。
“念君兄,你还要不要继续?”
没看到张念君借款,他也没离开,就有人开口问他。
张念君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想着今天自己一直以来的顺风顺水,再想到刚刚那一局偶尔的衰运,觉得自己接下来绝对不会那么倒霉,“当然要继续!给我拿纸笔来!”
其实他的手里,也没有多少的银钱可供使用。
之所以这几年花钱如流水,除了以前攒下来的,就是母亲倪均瑶偷摸塞给他的了。
天知道在他听到张辰的福临门又推出了什么新样式的家具,都城哪户人家又抢着买了这样的传闻时,他的心底有多么的羡慕和嫉妒。
张以诚张怀安每次都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地夸赞他的经商天赋,就连倪均瑶都忍不住感叹过,如果把望鹤居交到他的手里,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可从来没说过把望鹤居交给自己的话。
还哄骗自己说什么,如果让自己管理家族的生意,自己身上的灵性就会被世俗磨灭,神特么灵性!灵性能当饭吃吗?能当银票用吗?
说白了,还不是觉得自己不是他们张家的亲生骨肉,舍不得财产外流?!
……
张念君这次借了三万两银子。
因为怕之前那一局的衰气还没散去,接下来的三局,他都只敢下注两三千两银子而已,可是这三局却都让他给赢了,手里的银票变成了四万两。
他开始慢慢加大赌注,想要加快赢钱的速度,可是诡异的是,从第四局开始,幸运之神就再也没有眷顾过他。
越是输钱,他的心里越是着急,赌注也被他加的越来越大。
可是博头手里的牌九就像是专门跟他作对似的,再也没有好牌落到他的手里。害怕钱被输光,赌注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小了。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手里的牌忽然开始青睐他。刚才输了的钱很快就被他赢了回来,原先的沮丧也消失不见。
趁着这股势头,他又加大了赌注,一把牌动辄就押上四五千两银子。
可是好运气好像又被他用光了,他又开始输钱。
这次张念君不再如原先那般,把赌注给缩小一些,反而更是财大气粗。
不到一个时辰,他手里的钱又输光了。
这次不等博头询问,张念君又签了一张借条,同他一起过来的那几位去露了怯,纷纷表示要收手。
不屑的冷呲了他们,张念君独自坐在赌桌前。
这次连让他以为自己还拥有好运气的错觉都没出现,张念君又利落地输了三万两银子。
赌得急红了眼的他,就像是疯了一般,从白天到夜里六博馆打烊,不住地重复着借钱,输钱,输光了再借,借了再输的动作。
就在他再一次把手抬起来,想要开口借款的时候,博头把他之前签的借条拿了出来。
“张公子,您在咱们六博馆今天已经累积借款一百万两银子了,是不是,先给咱们结算一下?”
张念君听到这句,本来还有些混沌的思维瞬间清醒,他颤抖着把那一摞借条拿在手里,一张张查看,心底有如寒冬般冰凉。
这下次玩大了!一百万两银子,他竟然在短短一天的时间之内,就输了一百万两银子!
脑子里把他名下的财产梳理了一遍,却发现满打满算,他只能拿出二十万两银子,这还是要变卖了他所有的私藏才行的。
“我这两天手头有点紧,你们能不能……”即使不想,张念君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张公子,按说咱们六博馆能够有今天的光景,全赖像您这样财大气粗的主顾照顾,可若是都像您这样,欠了银子说一句口头紧就打算搪塞过去,这赌场哪里还有办法开下去?”
“您也体谅体谅小的,要是您这笔账成了烂账,怡郡王可饶不了小的~”
博头的话,没有一句不算是客气的,可张念君听了,却也明白了,今天这笔账是无论如何都妥不过去的。
六博馆之所以在都城做了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