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血腥杀戮在歠仇水流域草原上展开,没能逃亡的游牧于其中的鲜卑部众面临着生存与死亡的抉择。匈奴人的战刀悬于他们脑袋上,没有留给他们多长考虑的时间。
“顺生逆死”,匈奴的将士对刘渊的意志执行地很彻底,稍有犹豫或面露敌意的鲜卑部落,毫不留情地被覆灭。男人被屠杀,女人被yin虐,孩童被收为奴隶。
刘渊本就心狠,身处敌境,更由不得他不处处小心。为了将那些鲜卑部落对自己大军的威胁降至最低,他毫不犹豫地下了将周围鲜卑部落破坏殆尽的命令。
何况,三万骑军,人吃马嚼,消耗甚多,尤其是刘渊精心供养的侍卫亲军。远赴鲜卑境内数百里,粮草军械完全不可能得到千里之外的后方支援,因粮于敌是最好的选择。
再者,草原上强者为尊,刘渊一心想要吞并鲜卑以肥自身,手段可不能软。仁慈、怀柔什么的,鲜卑人可不会吃这一套,刘渊也懒得使用那般无用手段。
相较而言,杀戮、狠辣更加行之有效。刘渊心如铁石,鲜卑的部民们头一次享受着来自匈奴单于的灾难与恐惧。歠仇水阴的大片草原上,数万鲜卑部民,不分男女老弱,一bō_bō被迁移至刘渊设置的几个聚集点,作为战利品被暂时控制起来。
刘渊忙着稳住战线,大肆于鲜卑境内收割他的战利品。蒲头这边灰头土脸地待着残军回到弹汗山,顿时引起一阵骚乱。
鲜卑最近乱上加乱,单于西征战败,蒲头造反。而后和连归来,双方于王庭大战一场,蒲头一战而胜,将和连打入深渊。
如今少弱的骞曼被扶为傀儡单于,鲜卑单于庭虽然依旧暗流涌动,但蒲头等贵族的强力压制下表面上依旧维持着稳定。
但不过两日的功夫,追击的蒲头等人竟然大败而归,还是败在匈奴人手里,这让众鲜卑有些反应不过来。对于蒲头等人的叛乱,纵使打着“和连失德,扶立骞曼”的旗号,但仍然有不少人暗中不服。
蒲头与扶罗韩的败归,引爆了诸多不满,让弹汗山再度陷入混乱。外有匈奴入侵,肆掠部民,陈兵歠仇水畔;内有群龙无首,上层不合,内部动荡。风雨飘摇之势,沉凝的气氛笼罩在弹汗山,鲜卑的未来令一些“有识之士”忧虑不已。
鲜卑单于帐,帐里帐外,卫士重重守卫,延生开外,有更多的勇士守护,严丝合缝,不给任何人钻空子的机会。帐门口,一个青年穿着一身贵族服饰,走来走去,打发掉报信的士卒,东张西望,眼神中带着些忧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蒲头带着一队人过来,败军而归,风尘仆仆。盯了那青年一眼:“步度根,骞曼那小子怎么样了,让你看住他,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面对蒲头的颐指气使,步度根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稍微低头回答道:“大哥放心,骞曼老实地待在王帐中,倒是有些人想要求见,被小弟挡了回去!”
“很好!”扶罗韩在旁边接口道:“步度根你做得不错!”
蒲头面上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他这败归,立刻便感受到了王庭的不稳,消息传播地如此迅速,必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们兄弟能利用骞曼,他人一样可以。
败于匈奴,损失不小,但在鲜卑,他们兄弟三人实力仍然不小,不是什么大问题。要是在他们回归之前,有人也利用利用骞曼来点动作,那才是大事。如今局势尚可稳住,蒲头是真的落下心中巨石。
“召集众贵族,王帐议事,他们不是想见见‘单于’嘛,我成全他们!”收起纷杂的心思,蒲头狠狠对旁边人命令道。
随着蒲头一声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鲜卑上层贵族们动了起来,齐聚王帐。骞曼如今不过一少年,十岁出头,孤零零地有些无措地坐在王座上。
草原人一向早熟,纵使年幼,骞曼也能感受到身边巨大的变化。没有了父王和连的庇护,自己被蒲头等人强行扶上单于位,鲜卑至高无上的位置,但骞曼能感受到来自蒲头的恶意。
自由受到限制,性命得不到保障,与父王和连的交战更是让他恐惧不已。被蒲头三兄弟强行圈养在王帐,骞曼心中也是恨极,但只是个少年,做不了任何事,只能将恐惧与仇恨压抑在心底。
蒲头只是看了沉默坐在王位上的骞曼一眼,随即直刺刺地起身在帐中走了几圈,帐中的贵族们也都看着蒲头,叫嚣着要见骞曼的一帮人,此时注意力也没有一丝放在其身上。皆望着蒲头,想要知道他卖的什么药。
沉吟几声,蒲头大声道:“在座的某些人,心里打得什么注意,我蒲头可是清楚。但是,此刻,就在歠仇水那边,匈奴数万铁骑正虎视眈眈,抢掠我们的部民。这个时候,我鲜卑各部,当放下一切芥蒂,集中中部、东部的力量,击败外敌。我鲜卑内部的纷争,岂能由匈奴渔翁得利。诸位,如何?”
蒲头此言一落,帐中诸贵族顿时沉默,他说的句句在理,没有人会反对,也没人敢,那是犯众怒的。
终于有个老贵族,悄悄往骞曼方向望了眼,出声附和道:“蒲头大人说得不错,我鲜卑在前单于统治下,动荡不安,实力大损。最近又风波不断,单于异位,王庭剧变,战乱不止……”说道这儿看了看蒲头三兄弟,继续道:“如今大敌当前,还是先击退了匈奴人再说其他。檀石槐单于说得不假,匈奴果然不可小觑!”
有一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