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文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嘴贱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下好了吧?云晚内疚了,心疼四哥了,让四哥在云晚面前讨好了。那远在边关五哥怎么办呐?
五哥要他好好照顾云晚。要是等五哥回来,五哥发现云晚不跟他玩,反而跟四哥交情深了,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的墨子文还没有想得太深入,只单纯地是以小孩子之间的友情来衡量的。只知道五哥和四哥不对付,云晚是五哥的朋友,他一定不能让四哥把云晚抢走了。
墨子文的小心思,楚云晚半点不知。
她有心想去探望墨子琰,不过墨子琰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只得日后有机会见到墨子琰,再当面道谢了。
“阿文,我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去查一件事?”楚云晚慎重道。
墨子文小胸脯一挺,“云晚你说,要我做什么?”
面对墨子文的仗义,楚云晚眼神柔和了下,旋即沉色道:“我想你帮我去了解清楚,师父的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单凭膳食出了问题就定师父的罪?”
张师傅出事的时候,楚云晚并不在场。从头到尾,她都不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她想知道前因后果。
墨子文爽快地答应了,这没什么难的。
接下去的日子,没有了张师傅,楚云晚和汤圆儿在司膳司如履薄冰,干最脏最累的活,起早贪黑,再不复先前的轻松。
好在吃的方面,她们两个会经常偷摸着弄点剩菜剩饭开小灶,倒也不至于发育不良。身量正常,肌肤依然水润。
墨子文也会时不时地来司膳司看望楚云晚。司膳司的宫人就不敢把楚云晚她们欺负狠了。
有一天晚上,又轮到楚云晚值夜了。
她正给自己下馄饨吃,门外进来一人。
对于墨子琰常常半夜三更来找她,楚云晚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慢慢习惯了。
“我只下了一人份的馄饨,你别跟我抢。”
今天一整天没吃饭,楚云晚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要是墨子琰那厮再敢跟她抢吃的,她定不客气。
没错,墨子琰每次来司膳司,都恰好选的是楚云晚值夜的日子,让楚云晚不由得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楚云晚对墨子琰的印象也从一开始的排斥疏离,到现在的随意,连礼都懒得行了。
“见到本皇子不行礼就算了,连吃的都不给一口。楚云晚,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啊!”
楚云晚白了他一眼,到底不忍心,盛了碗馄饨后,又往锅里下了一碗。
墨子琰嘴角上扬。他就知道这丫头刀子嘴豆腐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张御厨去世,他开始对楚云晚念念不忘了,还担心楚云晚因为张御厨的死想不开,每天晚上来司膳司,躲在暗中观察,记录楚云晚值夜日子的规律,然后每次踩着那一天来看她。
当然,这些楚云晚并不知情。
墨子琰来的次数多了,楚云晚对他的戒心也小了。
这是件令墨子琰感到高兴的事。
其实楚云晚心里是清楚的。从墨子琰默默地去帮张御厨求情就看出来了,墨子琰不过是外冷内。
所以楚云晚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甚至能称得上是朋友了。
两人在隔间面对面坐下吃馄饨。
楚云晚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墨子琰答:“好差不多了。”
那样满身的鞭伤,好起来缓慢,在愈合的过程中会感到微痒,其中的苦楚,墨子琰从不对楚云晚说。
楚云晚喝了口汤,别别扭扭地说:“那天……很谢谢你。”
“不用,也没帮上忙。”依然改变不了张御厨被处死的结局。
可是帮不帮是一回事,管不管用是另一回事,楚云晚还是分得很清的,感激道:“不管怎样,欠你一个人情。”
墨子琰脱口道:“放心,会让你还的,不过不是现在。”
他笑得狡黠。
楚云晚怎么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这种欠下别人人情,又不能立即还的感受还真不好受。
以墨子琰的城府,将来不会借此对她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吧?她闻到了浓浓的阴谋味,不得不防呀!
墨子琰默默吃着馄饨,心中好笑,这丫头的戒心还真是不轻。
他喝了口汤问道:“你是不是让六弟帮你去查张御厨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楚云晚愕然,“你怎么知道?”
他当然知道了,因为这件事情发生在星辰宫,是辰妃的痛,严禁全宫上下任何人提起,墨子文想了解实情,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只得来请他帮忙。
原来如此。
楚云晚是知道墨子文和墨子琰之间的关系淡薄的。墨子文能为了楚云晚去找墨子琰,这是真心的想要帮楚云晚。
墨子文的好,楚云晚都记在心里。
“那你查出来了?”
墨子琰“嗯”了声,道:“原本只凭着膳食上出的问题,还不足以定张御厨的罪。况且,张御厨哪来的藏红花?是尚药局的王公公出面作证,说曾有宫女去尚药局拿过藏红花,而那宫女一口咬定了是张御厨指使的。”
“等等。”楚云晚惊呆了,“尚药局怎么会有藏红花这种东西!?”
对于藏红花的作用,楚云晚可是很了解的。现代的那些古装电视剧里,堕胎用藏红花,那是百试百灵啊!
墨子琰单手撑着下巴,奇道:“你还识得藏红花?”
楚云晚没有解释,她现在不想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