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溺水后,停止了呼吸,心脏便会停止跳动,心泵功能也就丧失,体内细胞便会开始死亡。
而短时间的心跳呼吸停止,是可以借助心肺复苏术重新复苏的,但如果缺氧时间过长,细胞死亡太多,各种生理功能便会衰弱,所以李闯王才运起太平经,又用炎灸针灸术来刺激潜能,温养元气。
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如果没有法诀,是万万不能轻易尝试,也无从下手的。
那叫小虎的孩子从溺水到被救起,心脏、呼吸停止还没超过一炷香时间,故而李闯王才有把握将其救活,那料好人没得好报,这孩子的爹,张家员外办事居然霸道无理到此等程度,李闯王受不了这一气,便背着包裹大刀,噗呲噗呲的钻出了人群。
“族叔,他所言,可否当真?”张员外一愣,可能是平时蛮横霸道,颐指气使惯了,他浑然不觉得这么对待一个少年有什么不妥。
“这...这个老夫也不可确定!”事关小虎的生死,本来就犯了错的重八大爷,当着张员外的面,一丝都不敢大意,只得讪讪地道。
“混账!”张员外看到重八大爷的如此一说,那能还不知道,李闯王的话八九不离十就没错了。
尽管张员外妻妾众多,但偏偏就是子孙命薄,唯独这小虎孩子是他张家的香火独苗,传宗接代的自然特别重视,平日里为了照顾好这孩子,还特别令下人专人看管,刚刚听闻孩子溺亡时,他暴怒得甚至准备杀了负责看管孩子的王翠花一家替孩子陪葬,直到跑来看到孩子还活着才放心。
刚来时,是对李闯王一个少年样子没放心上,加之重八大爷又是庄子里的唯一的郎中,在庄子里向来颇有声望,这才弄得下不了台。
如今那少年刚说没有他继续施针,孩子三个时辰后还得死掉,这还了得。
“小友,小友!请留步!”张员外怒瞪了一眼重八大爷,连忙追赶出来。
李闯王理都没理他,自顾自地往庄外走去,这种白眼狼,救了也白救。
“你们快帮我留住他!“张员外脑肥肚圆的,跟着追了几步便气喘吁吁,连连指挥家丁上前。
“要小爷留下也行!”李闯王好不容易救活那孩子,也不愿意心血白费,看到张员外带着家丁赶上来,便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张员外道“你来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处理那老狗,小爷满意,就留下来,小爷不满意,就凭你们,还留不住小爷。”
张员外听罢,马上让人把重八大爷叫上前来,正准备开口。
那重八大爷一惊一乍后,反倒有了主意,看到张员外有意找自己的麻烦,反倒对着张员外冷声道:你敢对付我,监奴大人那里你就死了那条心,张候和少候那里看你如何交差。“
言罢,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冷哼一声,衣袖一甩,大摇大摆地往村里走去。
张员外顿时傻眼了,这族叔的来路自己是一清二楚,甚至很多时候还得仰仗他,刚才孩子出事,自己瞪他几眼,骂他几声尚还可以,但如果真的要处置他,自己还真没这能耐。
偏偏自己又上来就得罪了这少年,张员外心思也巧,当下眼珠连转:“小友,小友,你看医者父母心,我那可怜的孩儿在躺地上,要不先到寒舍,终究我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顿了顿又连连长揖道:“方才是我有眼无珠,怠慢了小友,也请小友务必到寒舍浅酌几杯,以表歉意啊!”
其实李闯王只是单纯的医者心,见到孩子溺水,只想救人,只是重八大爷倚老卖老,欺人太甚,张员外咋来又盛气凌人,蛮横颐使,这才让李闯王心生不快,如今这张员外低下身子,好言好语,况且看来那重八大爷还颇有来路,一时半会的,张员外也拿他没辙,加之李闯王也担心那孩子,于是顺势下坡:
”那好,我等你给我的交代!“
张家庄地处巨鹿与邺城之间,属于博陵安平地区,此处地势平坦,耕种便利,只有这张家庄靠近太行山冲积扇边缘,也是此处为数不多的山村。
全村八百多口人,都姓张,本属于早年从颍川地区迁徙来的一条张家支脉。张家先人经由此地时,觉得此处山清水秀的,颇利于生活,便安顿下来,一代一代的慢慢地累积,才逐渐形成如此规模。
张员外的宅子位于张家庄最中心的位置,绣闼雕甍的围着那条张家溪占了一大片,按照现在的说法该是四进四落双护龙的大宅子了,四排屋组成三个大大的天井,此时的李闯王正被张员外引着坐在堂厅里,这会客的堂厅当真是贵气十足,精美且讲究,连门都是镂空雕花的折门,柱子是鎏金雕花的柱子,还有三扇画工极为精美的屏风边上摆放着一尊玲珑剔透的盆景......
“鄙人张表,字子云,还不知道小友高姓大名。”张员外一边殷勤地给李闯王请茶,一边笑眯眯地问道。
“好说,好说!”李闯王见到张员外刻意的殷勤,不由得感叹平时霸道横蛮惯了的人居然如此压抑自己,于是大大咧咧地道:“小子姓李名自成,号闯王。”
“哦,闯王小友,不知我儿何时行针?”张员外虽面上和蔼,那是确实奈何不得李闯王,在他看起来一个山野小子而已,心里怎么也无法看重他,于是第二句话就忍不住了,既不谈如何给李闯王交代,也不问李闯王有何安排,就赤裸裸地问道。
“恩,不急不急!“气氛瞬间有点尴尬,既然你假善,我又何必真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