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亦桑于是三人商量,为免南匈奴族长继续加害,先让喜儿假装染病身死,凤姐儿再假意嫁给李桐,李桐旋即“急病而死”,凤姐儿便名正言顺当上凤临阁主人。
而李桐、喜儿则离开大同,隐姓埋名,来到晋阳郊外。李桐见这一处山幽林静,正合心意。喜儿原不敢离晋阳太近,但见李桐十分喜欢,不忍拂意,遂在此建庄,栽种海棠。李桐特意将山庄名为“之乎山庄”,以示读书习文之地。
于是李桐每天在山庄“之乎者也”手不释卷,恬然自得,又结识三两个志同道合的秀才书生,便日与朋友吟诗作对、下棋作画,喜儿则安安心心操持家务,相夫教子。
李桐在山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而朋友到访也只为吟诗作对,不谈俗事,而喜儿更是从不出庄,所以两人并不知道凤临阁被查封、凤姐儿下狱一事,直到今早突然听得楚枫说凤姐儿要被处决。
众人听完这一番前因后果,总算明白。
晋小姐仍然有点疑惑,问:“我查过,当时你们‘染病身死’,确实有人亲眼看到凤姐儿将你们尸体焚化……”
喜儿道:“凤姐儿焚化的并非我们尸体,而是下毒害我们的那人的尸体。”
“但凤临阁经营百年的存银……”
喜儿道:“文嬴,凤姐儿没有私吞存银,更没有私吞凤临阁。你随我来。”
众人随喜儿走出精舍,却来到那间楚枫认为是茅厕的茅寮,李桐还是远远避开,只念着:“铜臭污身,不可近!不可近!”
喜儿推开茅门,霎时眼前一片银光闪亮,哇,里面竟然是堆积如山的金银,还有数不清珠宝玉石,夺目璀璨。
喜儿道:“这些就是凤临阁的存银,姐儿每月都会将凤临阁当月盈余送来山庄,未少一毫,包括那笔巨银,均在其中。”
楚枫目瞪口呆,这“茅厕”竟然堆着数百万金银财宝,谁能想到?
凤姐儿同样目瞪口呆,道:“妹妹,你就把银子堆在这里?”
喜儿道:“相公嫌金银铜臭,乃胡乱搭了这个茅寮,将姐儿送来的银两都堆在这里。”
楚枫想起茅寮旁边那句“金臭银臭金银臭,诗香书香诗书香”,不用问,肯定是李桐自己题的。
他问凤姐儿:“姐儿,你在公堂之上为何不肯说出存银藏所在,宁愿认罪?”
凤姐儿道:“李公子只是一介文弱书生,如果我说出这山庄藏着如此一笔巨银,不知有多少江湖大盗要打它主意,恐怕我前一刻说出,下一刻妹妹和李公子便遭横祸。”
原来风姐儿感激李桐夫妇对自己知遇之恩,故此宁死不肯道出存银所在。
凤姐儿忽问喜儿:“妹妹,我送银子来时明明是一箱箱的,为何不见箱子?”
喜儿不禁莞尔一笑,道:“姐儿随我来。”
喜儿引着众人回到精舍,转入一书房,里面却整整齐齐叠放着一排排木箱,凤姐儿认得正是原来装银两的箱子。喜儿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却放满纸卷。再随手打开一纸卷,上面写满诗词文赋。
喜儿道:“相公见箱子精雅,便将银子倒去,只留着箱子,以收藏平日与朋友所作的诗词。”
楚枫不由向李桐竖起拇指,道:“李兄当真视钱财如粪土,富贵于我如浮云!佩服佩服!”
李桐连忙拱手回礼道:“千金裘只为换美酒,何足道哉!”
“佩服佩服!”
“不敢不敢!”
“佩服佩服!”
“不敢不敢!”
……
喜儿又从一箱子取出一卷文书,递给晋小姐,晋小姐一看,原来是凤临阁的文书房契。
喜儿道:“文嬴,凤临阁的一应文契仍然在相公手中,相公可以随时取回凤临阁,姐儿并没有私吞了去。”
晋小姐道:“是我对凤姐儿心存偏见,误会了她。”
众人便走出书房,回到厅中,却不见楚枫和李桐,原来两人还在书房一个劲“佩服佩服”“不敢不敢”。好一会两人终于走出,也不知到底谁赢了,但从楚枫略带沮丧的神情看,显然又输给了李桐。
楚枫问凤姐儿:“姐儿,你为何要将存银送来这里?”
凤姐儿道:“我来中原已伤心欲绝,是凤临阁让我稍减伤痛,我能经营凤临阁已经心满意足,并不想追逐其利。我担心族长得知凤临阁有一笔巨银,会逼我私吞,故此我将凤临阁所有存银送来山庄。”
“原来这样。”楚枫又取出两张字条,问:“姐儿,这两张胡文字条,一张是南匈奴询问中原各处的情况,另一张是你回答的中原各地的行军情报,究竟怎么回事?”
凤姐儿道:“这张字条列出的并非中原各地的行军情报,而是我这些年来打探到的可能还有南匈奴部族生存的地方。我接掌凤临阁后,族长便要我以凤临阁为据点,查探失落在中原各处的南匈奴部族。因为这张字条是以暗语所写,故此引起误会。”
楚枫问:“你当时为何不跟我说明?”
凤姐儿道:“如果我当时跟你说,你会相信么?我不想你认为我在砌词狡辩。”
楚枫道:“你如果完整告诉我这事,我当然信你。”
凤姐儿道:“但我根本不知道晋小姐对付我是以为我害死她姐姐。”
楚枫一拍脑袋:“哎呀!都怪我!如果我一早告诉你这事,或许不会有如此波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