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瞧瞧,右瞅瞅,赵晖跪在地上,目光犹疑不定,心中火气烧的旺旺。
一墙之隔之处。
吕布手握羊皮信,神情怪异。信上的内容他已心中有数,再配合面前知情前因后果的陷阵营兵士一番陈述,赵晖何许人也,他算是知道了。
赵晖就是一个有些小聪明,却又仰仗着祖辈荣光混日子的小人物。他坐井观天,以一介青蛙的眼光,就妄图看穿井外的风景。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斩了吧!”吕布淡淡道。
“喏!”陷阵亲兵应诺。
赵晖左等右等,就等到了一个晴天霹雳,吕布竟问也不问,就要斩了他。他突然间浑身发冷,只觉以前的狂傲,嚣张,不可一世是如此的可笑。
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悲愤万分,最恨的人该是谁?
“吕大粮!你不得好死!”
眼见刀锋落下,赵晖闭目待死。
“大粮,大粮在哪?”一位玲珑的美妇人正搀扶着另一位体态婀娜的美妇人恰好路过,脚步踉跄的跑来,问道。
“太夫人!”众亲兵连忙收刀,抱拳齐齐一礼。
“嗯!将此人带回院中,有事问询他!”黄氏吩咐道。
“这……主公有令,要斩杀此人!”众亲兵犹豫道。
“此事吾同布儿提!”黄氏直接沉声道。
“呀?淑贞姐,这是你儿子要杀人?你儿子莫不是个土匪头子吧?这可不成啊!”婀娜美妇人面容极美,虽然年纪大了,但依稀能追寻到当年她倾国倾城的琉璃容颜。
“亲家母,你莫要误会啊,吾儿可不是土匪头子啊,一时半会和你说不清,你跟我一起去见了我家那小子,就知道了。”黄氏慌忙解释道。
黄淑贞与婀娜美妇人联袂而入,后面亲兵拉着绝处逢生的赵晖,一同来见吕布。
吕布见到母亲前来,直感觉头都大了。这几日母亲没干别的,当得知吕布尚未大婚之后,就忙着帮他介绍姑娘,安排他相亲了。不过这相亲的对象可不是他和人姑娘,而是他跟姑娘的娘,没错,姑娘的娘!
这古代讲究父母之约,媒妁之言,只要双方父母满意这门婚事,那么甭管吕布跟姑娘见没见过,哪怕姑娘长的跟‘东施’一样,那吕布也只能认了。好在母亲黄氏也知道吕布不再是普通人了,所以她的想法是正妻先空着,先娶个平妻,生下个大胖娃子先说。
不过说真的,以吕布今时今日的地位,哪怕是纳个妾,也是至少前世一县最美级别的,乡野村姑,他又怎么瞧的上呢?
“布儿啊,娘向你讨个人情,你能不能饶了这个人!”
出乎吕布意料,黄氏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关于娶妻的事儿,而是要求情放了赵晖。
“娘亲严重了,此人的死活布儿并不在意。听娘便是!”吕布恭敬道。
“你们都下去吧!”吕布目光一凝,让亲兵都出去。
“哦!这就走。”婀娜妇人被吕布威严的目光看的一阵发冷,应声道。
“亲家母,别走啊,你又不是外人,留下吧,等会还有事商量!”黄氏拉住婀娜妇人的玉手,轻轻拍打着安慰。
婀娜妇人眼神畏缩的望着被五花大绑的赵晖,实在是内心七上八下,她这是进了土匪窝了啊,哪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唉,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你,你可是认识吕大粮?九原县小溪村人士,他这个人长相很好认,就是比肥猪微微瘦些,比猥琐老光棍稍稍正经些。对了,他喜欢留着一撮小胡子,说那胡子上都是才气。你认识吗?”黄氏组织着语言,问道。
“吕大粮,我岂能不认识,我恨不得生吞其肉,喝其血。”赵晖恨声道。
“啊?他的肉太肥,不好吃,血也太臭,不好喝的!”黄氏吓了一跳,面色发白:你不会真,真把他给这么吃了吧?
吕布险些被亲妈的单纯给跪了,一想想恐怕是关心则乱吧。
“说人话!你与大粮的交集,都说出来,本候放你离去!”吕布接过了审问的活计。
他的话一落,在赵晖心中的份量,就大大不同了,因为,吕布,已不只是昔日吴下阿蒙了啊。君候一诺,百金难悔。
赵晖渐渐平静,缓缓道:吕大粮原本是我从山匪手中救下的落魄士子。不过此人虽其貌不扬,但却颇有见识,对天下大势与英雄时势也颇有建树。吾便征其为幕僚,他每每跟我提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天下英雄,时势而造之等等新颖而震撼人心的观点。
吾因其才学,对其佩服有加,与其兄弟相称,还将我谋划许久,暗中培育精兵,欲振兴家族的宏愿全盘脱出。自此之后,吕大粮就,他就提到了你。
“提到了本候?”吕布听得无语。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等句不过是昔日他无聊之际,敦促吕大粮减肥所随口提及的毒鸡汤,没想到吕大粮凭此把赵奢后人赵晖都给忽悠住了!这智商是不是都很着急,可是陈涉不是已经吼出来过吗?
“正是,吕大粮对你吕布吕候爷推崇备至,将汝之事迹一件件给吾讲,一件件给吾讲,讲得吾头皮发麻,讲得吾余韵绕耳。那段日子,我耳边是你,眼里是你,梦里是你,就连他娘的上个茅厕都要幻想下你吕布究竟是何等英雄!!!我……”赵晖一个虎躯大汉,眼角湿润了。
“真是个可怜人!”吕布心中默哀。
“唉,多好的人啊!”黄氏眼角都湿了。“还是大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