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一职暂时空缺,原本县尉大人的手下都在冯宝成的手下候命,找到夏成龙的旧部,再加上坡脚的线索,用不上两日就能抓到人。
冯昭气鼓鼓地闷在房间里,他气傅惟慈那日清清淡淡的模样,如果他捏着自己的耳朵,耳提面命地让自己不要胳膊肘往外拐,他反而不气了。
可她偏偏是一副你怎么做都理所应当的态度,又表明自己若是选择站在夏君媛的身边,往后就老死不相往来。
女子果然狠心,好歹姐弟一场,撂狠话撂得这般轻飘飘,毫无重量。
冯昭本不想理会她,一个人出门散心去了,不知不觉就走到被烧毁的店铺前,神色渐渐沉凝,站在原地盯着发黑的墙壁。
早上奶奶说,这店铺耗费了她许久的心血,从上到下都是她和季方张罗的。
还有墙壁上的画儿......冯昭鬼使神差地往门前走了走,透过烧毁地窗子往里看。
隐约还能见着墙壁上的雕画,熏黑的轮廓看不出一丝美感,不知当初是什么样子。
桌椅板凳被扑火的水冲洗过,还是黑乎乎地焦色。
心血就这么轻易被毁了呀,还差点在成亲前被人毁了清誉。
夏君媛......他在心里面默念着这个名字,怎么会有女子如此心肠狠毒?难道自己过往真的瞎了眼?
傅惟慈分明那么大度,得过且过的事她从不计较,表面上看着她因为一二两银子斤斤计较,实际上让她把身家都捐了也绝不犹豫。
明明一个是夏府的千金,一个是行走于垄沟的村妇,两者比较起来,着实太讽刺。
冯昭动了动脚步,转了个方向往县衙的方向去。
傅惟慈这些天,天亮就看着季方教孩子们读书,天黑就和季方专心造孩子。
成日什么都不想,自有季方挣钱养家,感觉自己过得是身心舒畅,养得腰间多了一圈白白嫩嫩的肉。
时不时去玲珑斋学点手艺,被梅老先生教训几次也渐渐端正了心态。
常遇见傅尧和薛之孟守在那,闹闹吵吵地倒也欢乐。
他们两人预备过了年再动身回盛京,有薛之孟在,傅老太太派来的两个随从轻而易举便能支开,姐弟两人毫无顾忌地腻在一起,弥补这一年的缺失。
眼看着腊月二十七将至,冯昭迟迟没将人带来给她,傅惟慈心底多半不抱希望了。
毕竟让他在对付夏君媛的事上出力,实在太强人所难。
好在除了他,如今身边又多了两个帮手,薛之孟暂住在县丞汤大人家中,出入县衙也合情合理。
了解此事的原委后,登时要替傅惟慈出头,重重地撂下茶盏,愤愤道:“对付一个小小县尉的女儿,何须用得着这么迂回的方式?直接吊起来逼供就是,还由得她不招?”
他这种军中人的直爽性子,若是碰见旗鼓相当的对手,还能深思熟虑下,一听此人只是一个县尉的女儿,多想一下都嫌费脑子。
可傅惟慈不成,在百姓眼里她只是冯大人的义女,若是真把夏君媛关起来逼供,传出去对冯大人的名声有损。
“阿姐,要不这事儿就交给薛哥吧,你指望一个县令家的公子,肯定不如薛哥尽心尽力。”傅尧也觉着没必要跟区区小人物周旋,不如直截了当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