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绣听见,立刻起了身,将座位让了出来,嘴里谦卑地说道:“三姐不常来,妹妹一时忘记了让座,还请三姐不要见怪。”

这话说得,好像魏灼不来松龄院请安,有多不孝敬黄氏一样。

黄氏听了,脸色便有不悦。听魏绣这么一说,黄氏就记得了,这么多孙女之中,就数魏灼来松龄院请安次数最少。

魏灼端端正正地坐下,嘴里说着:“七妹妹说的是,如今我身子大好了,是要经常来松龄院才好。”

末了还掩着帕子,断断续续咳了几声。魏绣这种低级的上眼药招数,魏灼还不放在眼内。

黄氏脸色好看了些,随即说道:“好了好了,都坐下来。三丫头快出嫁了,事情可都准备好了?”

她这么一说,魏灼就低下了头,脸颊都浮起了绯红,羞涩地说了句:“有母亲在张罗呢,具体孙女却是不知。”

魏灼的话一落,对面的四姑娘魏绘就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她和魏绣都是高姨娘所出,因了高姨娘一事,她对魏灼本就怨恨,如今听了嫁妆,更添了嫉妒和阴郁。

“三姐真是好福气,妹妹真是羡慕得紧……”魏绘终究还是忍不住气,凉凉地刺了魏灼一句。

魏绘早定了人家,婚期只比魏灼迟四个月。原本魏绘一心欢喜的,但如今高姨娘被拘在登雀院,哪里还能为魏绘精打细算着嫁妆的事情?

魏灼神色平静,心里觉得魏绘十分可笑,有哪家姨娘可以为庶女算着嫁妆这些事情的?这都是当家主母一句话的事情。

以往,成氏对待姨娘、庶女还算厚道,却不代表着,魏绘所想就是合礼数的。

“四妹的嫁妆,听说母亲也在打点了的,总会符合礼数的。”魏灼小声又无比认真地回着魏绘的话语。

符合礼数,魏绘乃魏家庶女,当然是符合庶女身份的礼数!

黄氏点了点头,眼睛眯了起来:“那就好。四丫头也不用急,你母亲素来大度,还能亏待你不成?再说还有祖母在呢。”

话语中,明里暗里都是为魏绘撑腰。魏绘听见了,仰着脸看着黄氏,眼里仿佛有了光,笑呵呵地说道:“还是祖母对绘儿最好……”

人夹人缘,都是有前因的。黄氏因为管家之权,一直不喜欢成氏,对成氏所出的几个孙女,也不怎么待见。

她最喜欢的,是一直养在身边的庶孙女魏绘。

高姨娘不愧是自小服侍黄氏的,最清楚黄氏的需要,所以一生下魏绘,就托辞身体不适,将魏绘送进了松龄院。

既得了黄氏喜欢,又让魏绘有了体面。

妾生的女儿,由祖母养着,当然不一样。只是黄氏自己眼界不高,养出的魏绘,也不见有多少得色。

魏绘下首的六姑娘魏绛,不着痕迹地看了魏灼几眼。

魏灼这几句话说得简单,仔细一想,竟然滴水不漏,让人寻不着错处来,反而会觉得魏绣挑事、魏绘眼皮子浅。

这是一向懦弱的三姐?还是在生死边缘挣扎一番,能让人聪明一点?魏绛不由得好奇,眼一转,便有了主意。

“三姐,我昨日听到院外面闹哄哄的,似乎有婆子在知安院撒野?”

黄氏听了,眉毛挑了起来,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有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敢闹事?”

魏灼忽而起了一股怒气,对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感到厌烦。经由魏惠一事,魏灼对庶女身份的人实在没有任何好感,更何况魏绛还是个挑事的!

嫡就是嫡,庶就是庶,有区有别,就算再不甘,这都是当世的法度。魏绘、魏绛、魏绣不过是庶女,怎么总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嫡姐院子的事情,轮得到她们随意谈论吗?

“祖母,孙女昨日在院子习字,并不曾听到有什么喧闹。集云,昨日可有婆子来知安院?”

听见黄氏发问,魏灼这样说道,问起了身后的集云。

集云恭恭敬敬地回话:“姑娘,昨日并没有婆子前来。自姑娘落水后,知安院就一直很安静。”

“这么说来,莫不是七妹妹看错了?想不到七妹妹这么关心我。不过,怎么不见七妹妹来亲自来知安院看我?七妹妹年纪小,可别歪了心思!”

魏灼硬邦邦地教训着魏绛,脸上有薄怒。就算她再内向胆小,她都是魏安世的嫡女。只凭着这一点,她就高过了在场的姑娘,教训排行第七的庶妹,合情合理。

黄氏不喜,那就不喜好了,有什么大不了?如今魏家后宅当家的,可是成氏!

“……”被魏灼这么一通数落,魏绛先是一愣,然后涨红了脸,再不知道能说什么。

“七丫头也是关心你,才会这么一说。既然知安院没事了,那就最好了。”黄氏的心,真的偏到隆庆府去了,都这样了,还在为魏绛说话。

魏灼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这样拎不清的老太太,难怪她亲儿子都不让她当家。

接下来,黄氏又拉拉杂杂说了些话,无非是家长里短的事。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魏灼正想借身体不适告退,在听到魏绣说的那句话后,忍不住心头一震,又稳稳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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