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儿呢,你把谣儿怎么了?”雪寒用剑指着杜桑。
杜桑抬起漆黑的眸子:”她为救盛岩,已投身火海。”
“你是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么?”雪寒一剑砍断他的手臂。
杜桑捂着自己的胳膊,反问雪寒:”夫人,你明明知道静谣此劫是个死劫,为何想要逆天改命。”
“你懂什么?”雪寒又砍断他另一条胳膊:”盛岩就是静谣的一线转机,我就是要赌一把,却没想到是你送谣儿去死的。”
“我宁愿静谣死,也不要那一线转机是……他给的。”杜桑双目猩红,一脸临危不惧的嫉恨,他无畏地昂起脑袋:”夫人,我知道因为千丝劫一事,你早晚都会杀我的,我也是在劫难逃,现在你就来个痛快吧。”
“大祭司死不足惜!”一团白气从黑纱帐飞出,直接撞向杜桑,”砰”的一声,杜桑炸裂,化为一地的血水。是炎魔王要了他的命。
雪寒回头问道:”大王,你在这九幽冥洞中修成正果,得了一身的烈焰顽疾,痛苦不堪,这次你就不要进洞了,你告知我法子,我进洞救谣儿。”
“顽疾算什么?”说罢炎魔王携雪寒一起飞入洞中,雪寒被他护在怀里,隔着黑纱看着外面一片火海,心急如焚。
而此刻,静谣竟误打误撞遇到了全身焦黑的盛岩,他奄奄一息,躺在一口铜锅之上,那锅温度极高,若不是冰寒护体,他怕是能瞬间化为灰烬,可是冰寒的力量也在减弱。他快坚持不下去了,却不料遇到了静谣。
静谣抱着他,要带他出去,盛岩拿出一颗红色药丸:”静谣,我找到了万年红,快吃了它。”
“不,你吃,我不要你出事。”静谣拼命的摇着头,将要药丸塞入盛岩口中,盛岩却咬紧了唇不肯吃,他一心要解静谣的毒,哪怕是此刻以命抵命,他在所不惜。
就在这时,炎魔王和雪寒赶了过来。雪寒拿过那颗万年红,待确认之后,她对炎魔王说道:”大王,这正是能为谣儿治病的万年红。”
“给她吃。”炎魔王声音黯哑浑厚。
雪寒一步步走近静谣,在与静谣一步之远时,她忽然转身,举起手中的药丸对准了炎魔王,一道道白烟从黑纱之中飞入那药丸之中,她在用这颗神奇的药丸吸收炎魔王的功力。
炎魔王大惊:”雪寒,你做什么?”
“大王,谣儿是你女儿,你不该给这药增加点药效吗?”雪寒不肯罢休,依旧高举药丸。
“啪!”炎魔王一掌将雪寒打倒在地。气的全身颤抖:”一颗万年红足以化解谣儿体内的千丝劫和百味丹,你这样做,是想害我不成。”
那一掌很重,雪寒口吐鲜血,她一点点爬到静谣身边,将药丸掰开,给盛岩喂下去,又将余下的药丸送予静谣吃,静谣不肯吃,是怕盛岩吃那一半药效不够,她是要留给盛岩。情急之下,雪寒将药丸放入盛岩手中,低声嘱托道:“此生我是逃不出他的魔掌了,以后盛岩要照顾好静谣,你们离开鬼域,永远不要回来,快走。”她使出全力,双掌分别击打在静谣和盛岩身上。
盛岩和静谣只觉得头脑一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盛岩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座山的脚下,放眼远处,能看到袅袅炊烟,那正是一座村庄。他竟然从鬼域出来了。
而静谣就躺在盛岩身边,她面若白纸。盛岩手指放在她的鼻边,发现她已断气,而她的手却仅仅的握住他的手,他掰开她的手,里面有张纸条,竟裹着万年红。
纸条上写着”杜桑昨夜托梦与我,他与我血脉相连,他死,我必不可活。我信他,是因为我感知到了他,他一直在抱着我,就在我的身体之中。他死在我父亲的毒掌之下,怨念寄生在他留在我身体的血液之中,化为了戾毒,此毒专为要我的命,是想,他照顾我那么多年,我理应报答他,就同意随他奔赴黄泉,我辜负了母亲的良苦用心,我没有吃万年红。此药送赠予你,谢你救命之恩。静谣留笔。”
盛岩顾不了那么多,他一把拉开静谣的衣服,看到她背部画着一个男子栩栩如生的头像,这个男子正是眼眸深邃,柔情之中戾气极重的杜桑。
她的背部为什么会有他?盛岩的心剧烈的跳动,他的情绪波动很大,因为气愤,他的全身血脉都处在喷张的状态,他的双肩在颤抖。恍惚间,盛岩似乎看到那个画像在笑。笑他的蠢、他的痴。
他和阿立已有千年的情分,却抵不过杜桑十几年的机缘。盛岩一挥手,用衣服将她的脊背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