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樽,轻轻抿了一口。
司徒澈则是一饮而尽,眸光染着一层迷雾,不知在想着什么。
须臾,容湛转开话题,淡淡地说:“太子打算放弃漓河以北,你可做好万全准备?”
司徒澈拉回神思,将酒樽放在桌案上,冷冷一笑:“他这次是冲我来的,我当然要奉陪了,顺便送他一份大礼!”
容湛笑了笑,手指轻敲着桌面,视线落在棋盘上。
嗓音惯有的清寒温凉,“平时让你参与些许政事,你都是云淡风轻,这次却主动迎面而上,倒是非常难得。”
司徒澈一怔,斟酌着容湛这话的弦外之音,调侃道:“七王爷莫不是怪我以前不够尽力帮你处理事情?”
“当然不是,只是忽然觉得你厚此薄彼罢了。”容湛漫不经心地说着,脸色没有任何波澜。
“厚此薄彼”?司徒澈轻声重复着这个词,目光划过黯淡之色,“做这些还远远不够。”
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越发痛了。
容湛心领神会,扬眉淡淡一笑:“比预想的结果要好不就是惊喜吗?何必还纠结过往?”
司徒澈蓦然怔住,眸光凝结,紧紧盯着容湛,“你已经确定了什么?”
“不确定什么,现在不是都在猜测吗?”容湛邪魅地笑着,微眯着凤眸,一副闲散的模样。
司徒澈目光一凉,“待这件事一过,我就会彻查沈千夏的身世。”
“你可以从沈家那个姨娘开始着手,不过她这么多年没被灭口,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套出话来。”
“是吗?什么能让她三缄其口,我就让她因为什么而崩溃!”
容湛顿了顿,温凉地说:“千夏很在意沈臻的安危,你悠着点。”
司徒澈微蜷着手指,神色未动。
容湛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唇畔勾起浅笑的弧度,然后起身,“那本王就先预祝你旗开得胜,将水患一事顺利解决。”
司徒澈自顾自地喝酒,轻飘飘地说:“你不也是为这事而来?想必心里已经有底了吧?”
容湛刚转身推开轿门,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就是来当陪衬的,有你们在,允阳肯定能安然度过这次劫难。”
司徒澈轻轻挑眉,喉间缓缓溢出两个字:“你们?”
容湛的眸光闪着意味不明,缄默不语,随后淡淡地收回目光,然后转身离开。
司徒澈思索片刻,轻声唤道:“云初。”
云初应声走进马车内,躬身问道:“公子,请问有何吩咐?”
“你速回司徒家,让玄风阁调查沈家姨娘苏沁阳十三年前的所有行踪。”
云初内心一惊,他家公子有多少年不曾动用过玄风阁了?
现在忽然去调查一个姨娘,莫非与沈千夏有关?
他腹诽片刻,微微颔首:“是。”
司徒澈继续说:“还有陆子瑞手中掌握的东西,去设法找出来。”
云初露出诧异之色,调查与沈千夏有关的事情可以理解,他找那个北越人的东西做什么?
“公子,陆子瑞今夜被七王爷所救,想必七王爷会管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