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姨娘站起身,费力地扯出一抹笑:“孩子,就当是为了娘,你不要嫁到魏家来好吗?将机会留给你二姐,你爹说了,只要你二姐嫁进来,就会好好的对咱们。那年,我在街上看到他第一眼就移不开眼了,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他,我放不开。虽然我最后知道,我不过是大小姐的娘的替身,可是那又怎么样?什么都不过我爱这个人,娘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没有他,你就成全了娘罢。”
柳竹脸上闪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来,她的心分明已经痛得厉害了,可是她还是装作镇定地说:“包括我,也是可以舍弃的吗?我一直觉得爹心狠,不把我们当人,可是到现在我才明白,其实最狠心的人其实是你,你真是个自私刻薄的人,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为你伤心难过,我更加不会听你的话,这种话你再也不要说了,不然别怪我和你翻脸。”
瑶姨娘张开嘴还想劝,柳竹却是一脸不耐地将她给推了出去,在门被关上的时候,她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你真是让人失望,我从没有想过我们本该是这世上最为亲的人,最后却会变成这样。”
柳竹任外面的人如何敲打门扉如何恳求都不再理会,她回到自己的屋里,蜷缩在床上,闭上眼,将这一切全都隔绝在自己的世间外面,不想便不会受伤了。所谓的家教会她要将嫡姐和嫡母当主子,他们说什么自己都必须得听,不能说不,不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每每她要顶撞只会牵累自己的娘,她不忍所以逆来顺受,可是最后得到了什么?不过一次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却让所谓的家人跳成这个样子。这一次她真的陷入了绝境,嫁到魏家来再不理会外面的那些事情,这对她来说是唯一的救赎,她已经自顾不暇,如果娘依旧还是执意那般,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昏昏然中竟然睡着了,再醒来时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屋子里亮起了烛火,猛地坐起身再看到身侧对她笑得异常温柔的人时,脸色僵了僵,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魏亭然笑了笑,说道:“我听外面的人说你睡了很久,还未用过晚饭,我心里担心便来看你了。你放心,我来的事情没人知道。因为我,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是我对不住你,等我们成亲后,我会好好的补偿你,但凡你想要,我全都会给你。”
柳竹难得与他笑得这般和颜悦色:“若我是那般贪婪的人,想来也要被老夫人关在门外了,我真是羡慕姐夫有这般为你着想的母亲,偏生你还这般不听劝,当真是浪费了老夫人的一番苦心。亏得还有个敏姐儿贴心,不让老夫人太过失望。”
魏亭然满面带笑的将温着的粥端过来,作势要喂她,她不依,他也不死心,两人僵持了一阵,倒是柳竹败下阵来,眼看着他温情满满地一勺一勺地喂她,他嘴中不停道:“你说的是这个理,我如今不是得了报应?娶妻本是最为寻常不过的事情,偏偏我却这般难过,也罢,只当吃得苦往后的日子能顺遂些。”
柳竹想起自己家的人,爹向来是个下定决心就不可能轻易妥协的人,这件事情想来没那么好解决,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来了,有什么好说的呢?倒不够丢人现眼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咬牙扛下来,却也不会退让,既然逼到这一步了,她一定要嫁进魏家!
魏亭然对她这般温柔的样子很是受用,语气都不禁又柔和了几分,一切恍如回到了情窦初开之时:“我听闻锦娘在闺阁中时与你关系最为亲近,待你我的亲事定下来,我们便带着敏姐儿一道去看看她,想来她该是会高兴的。锦娘看人的眼光甚好,兴许这是你我命中注定的缘分。”
柳竹却是有心要让他不痛快地:“女子与情意二字最是自私不过,没有任何人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与大姐是罪人,我该向她赔罪才是。”
魏亭然当即变得沉默下来,他与锦娘自然是年少时最真的情意,本以为能白首,谁知道她却走得那般早,沉默一阵说道:“如果锦娘怪罪,我便去和她请罪,这本就是我强逼你的,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我最懂锦娘,她不会怪我的。”
柳竹微微侧过头,眼尾上扬:“你这般再我面前说你与大姐的过往,若是我吃味了该如何?我们姐妹关系虽好,可与情意二字上来说,却是如敌人一般。”
魏亭然怔楞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看似花心fēng_liú,有过的也不过是锦娘一个女人,与柳云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所以对柳竹这般咄咄逼人的问话着实招架不来,还是柳竹看着不忍心,笑道:“罢了,我不过是逗你玩而已。瞧着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罢,我吃饱了,这会儿有些困了,你在我反倒睡不着了。”
魏亭然在她的鼻尖上点了下,轻笑道:“当真是个坏丫头,明儿我让敏姐儿来陪你,你的难处我知道,你放心,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爹欺负你。安心等着就是了,下个月就是我们的好日子。”
日子平平静静地过了大半个月,柳老爷像是忘了这件事一般,平日里见了柳竹虽无话却也不会再像当初那样说难听的话了,只要敏姐儿有空,便缠着敏姐儿像个老小孩子一样逗弄敏姐儿。
魏亭然和柳竹的定亲礼有些匆忙,但是魏家人却十分的重视,就连宫里的太妃娘娘都打发了身边得力的太监带着重礼来道贺,让柳云和柳夫人十分眼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