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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山脚下,路边。
宋若词被守墓人赶了出来,跌坐在路边,茫茫然地看着一辆又一辆疾驰而过的车,任由那刺眼的车灯扎入自己眼中。
失去了母亲的人,人生便失去了来处。
而她,只剩下叫做命运地茫茫旅途,不知归处……
雪又开始飘扬下来,她纤瘦的身躯仿佛能被夜风吹跑,发丝也被吹得凌乱。
朦胧的路边灯光从头顶上洒落下来,衬托得她乌发雪肤,更像是一个迷了路的瓷娃娃。
一辆改装过的摩托机车轰鸣而过,开到她前方之后,又掉头折返了回来,停在她面前,“美女,不回家啊?要不要上来我捎你一程?”
染着黄发的小混混吹着轻佻的口哨,将垂涎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脸上。
宋若词茫然之间听到有人在和自己说话,下意识地抬眸,看了对方一眼。
然后又低头,盯着前面的路。
黄毛没想到自己被直接无视,顿时有点恼怒,下车扣住她的手腕想把她拽起来,“别这么冷漠嘛,这天多冷啊,两个人睡一床被子,岂不是更快乐?”
手腕上传来的触感让宋若词眉心一皱,再次冷冷看向他,“你看看我身后是什么?我是从里面出来的。”
黄毛一愣,下意识地朝她身后的半山腰看去,刚看到墓园两个字,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力道将他往后拽。
这女人是个鬼?!她手腕上的确很凉!
黄毛吓得脸色惨白,差点尖叫求饶,身后却忽然感觉到了人的体温。
下意识地回头,就对上了一双幽黑冷漠的眼睛,再入眼的,是一个十分高大的男人。
他在风雪中昂藏而立,还没有开口说半个字,强大迫人地气场就让周围的温度又下降了许多。
黄毛混了二十多年,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秒怂。
他立刻跑向自己的摩托车,“对、对不起,我只是看她一个人在路边,想送她回家而已。”
“两个人一条被子?”池君寒淡淡出声。
“……”
黄毛立刻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僵在半路不敢动了,额头上的冷汗一片一片地冒出来,比雪落下的速度还要快,“那个,我开玩笑,开玩笑……”
池君寒眸色幽幽地落了过去,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贺进。”
“是!”
贺进提步,站在了对方面前。
黄毛一个哆嗦,差点跪下去,“我真的是开完小的,开玩笑的,你看我这嘴,没把门的……”
砰——
贺进没有半句废话,直接一个勾拳打了出去,黄毛哀嚎了一声,满嘴鲜血飙溅出来,有几颗牙齿已经落在了雪地上,白中带红,触目惊心。
“现在,嘴上有把门的了吗?”平静的声音自池君寒薄唇中逸出。
“有,有了……”黄毛哆嗦着,连滚带爬地上了自己的摩托车,连头都不敢回的跑了。
宋若词一直坐在路边,目睹了这一切,眼神却还似没有焦距似的,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池君寒直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腕,才察觉她全身冰凉。
把她拉上车,他才侧眸看了一眼半山腰,“去问问,她来这里祭拜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