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妇人犹在追逐着母鸡,口中发出咯咯哒咯咯哒的叫声,黄昏的风吹过这个院子,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压抑的想要嘶吼。
生命实在太脆弱了!
回刺史府的时候,队伍中多了两个人,疯癫的妇人还有那个紧紧依偎着母亲的小男孩。
疯癫的妇人在经过云风的针灸后已经安静下来,云风从许神医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勉强算是半个神医,他对妇人的诊断是因为惊吓所致的精神失常,持续针灸半个月便会清醒大半,至少可以正常的对她进行询问。
李闲和勿部昕自然是有耐心的,更何况妇人和小男孩无依无靠,想到程姓汉子临死前的嘱托,他们都觉有义务照顾两人。
至于法天社的情况,云风、云雷和邵逢源从村子里调查得到的信息不容乐观。
这个小小的村子里,加入法天社的人家几乎过半,这些人都对云风几个十分抵触,问什么都不回答,而没有加入法天社那些人更是噤若寒蝉的感觉,直接一问三不知,让云风几个很是碰了钉子。
李闲和勿部昕对此倒是在意料之中,程姓汉子宁可自杀也不愿向他们说明一些事情,便足以想见这个法天社控制社员的手段极其高明,现在两人也绝对怀疑浣娘的死便是与法天社有关,只是目下还不清楚这个法天社究竟有多大的规模,两年来冈州频发的斩首事件又是否都与法天社有关!
晚上他们自然是不回广州了,就在冈州刺史府歇宿,抓紧时间把相关案件梳理总结,法天社这个神秘的民间社团,他们势必要揭开笼罩其真相的面纱,将其大白于天下!
“李兄,如果杀害胡万生的那个剥皮军士兵也是法天社的人,那这个所谓的民间私社变绝对不简单,只怕广府的高层也有所牵连?”勿部昕说出了自己一直担忧的事情。
李闲对此也早便斟酌过,面色同样凝重,“胡万生一死,获益最大的就是王讷王大人,若说他们与法天社这样邪性的私社有关联,又着实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勿部昕也点头道:“王讷便算是自诩的清流,但名节上也算不亏,我也有心不大相信,可若不是与他有关,那又会是什么人要杀胡万生,还偏偏选在胡万生被转交到李千里手上的时候动手,这时机也太微妙了!”
“是啊!”李闲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忧虑,“便是撇开王讷,单是法天社都能渗透到杨重隽倚重的剥皮军,这便是个危险的信号,这个私社怕是十分的危险呢!”
因为李闲和勿部昕的话同样被调动起思绪的云氏兄弟和邵逢源也在转动着大脑。
邵逢源忽的道:“大人,有件事很奇怪,之前那村子加入法天社的人家多是些老弱,却是不见有青壮劳力,而这个时候也不是下地的时候,这其中会否也有问题呢?”
云风云雷闻言也得到提醒,纷纷说他们也注意到同样的问题。
李闲和勿部昕均觉讶异,相互看看,两人心中不自觉都闪过同一个念头。
“莫非这法天社也与人口坊贩卖有关系!”
勿部昕道:“也许咱们该与高延睿好生谈谈!”
李闲也有同感,身为冈州刺史,将连环斩首案硬压下来的高延睿极有可能对法天社知之甚深,这个法天社的突破口说不得就在他身上!
便是这样说着话,众人回到冈州刺史府,早有执役迎接他们,饭菜也准备好,饥肠辘辘的众人在盛清平陪同下用过饭,李闲和勿部昕便提出要连夜查阅卷宗,搜罗更多与法天社相关的信息,
盛清平不仅全力支持,还找来下属,且与李闲和勿部昕一并查阅资料,这让人不得不敬佩这个刺史的敬业。
便是在这般查阅资料的紧张气氛中,忽然有人来见李闲。
深更半夜,冈州刺史府也不是不设防的荒野,却有人无声无息的进入见李闲,若是旁人,怕早就被执役们包围了,但这个人,却没人觉得丝毫的奇怪,因为来人正是宁无瑕,而宁无瑕见到李闲的第一句话就是:“师傅要见你,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