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从阜霞门不再依赖万符阁的灵符,弟子们都知道门中那所谓的符炼师就是苏谷仪开始,方见之就有些难以接受,当初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到现在都让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兀自胡思乱想,苏谷仪却管不得那么多。
啸月真雷被她卸去之后,蔡居世的目色很更加阴沉。
“想不到你屡次命大,却果真是有些能耐!”他话语落下,整个人已纵身跃起,破风戟划破虚空,带出一道尖锐的利啸。
苏谷仪脸色平淡,道了声:“过奖。”就脚下一蹬,从原地离身,只看见一道碧影在眼前一晃而过,那乌金长针复又刺出,下一刻就与破风戟缠斗在一起。
她双手疾翻,快得化影,身前的乌金长针灵芒大震,“当”地一声,破风戟居然被弹开,长戟嗡嗡大颤,像是遇上了劲敌,被拍出三丈。
蔡居世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手中法诀一掐,破风戟上真雷大绽,迸出一道耀眼紫光,比起刚才还有过之无不及。
它出现的瞬间,苏谷仪和方见之耳中钻入一道震耳发聩的隆鸣,就像来自九霄之外,直击心神。
方见之大惊失色,他蓦地从思绪中回神,大声喊道:“小心,他这是要凝聚雷丸!”话说出口,他不禁错愕,随即又羞恼地怪自己多嘴!
苏谷仪侧耳听到,点了个头表示回应。
他见状,深深吸一口气,用力抛开这让他极为不自在的感觉,一面打出了发觉,手中的庚金鼎青光一现,蓄势待发。
雷丸之威,几乎是每一个阜霞门弟子都深深恐惧,当初五道真人因此大破阜霞山门,就是用这雷丸,不知道多少弟子因此殒身,连尸骸都没能留下。
非但如此,山门之内的楼宇也被炸得面目全非。
现在,蔡居世要是真的凝出雷丸,就算没有五道真人所出的那般毁天灭地的灵威,但也是万符阁引以为傲的啸月真雷,杀伤力同样不可轻视。
雷光一声高过一声,状似漫长,实则就在三息之内,快得苏谷仪都来不及布下御灵阵,那约有拳头大小的紫色雷丸,蕴含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杀威飞射而来!
下一刻轰雷震地,一瞬然,像要天崩地坼,山断地裂一般,将阵外的那四个万象门弟子听得一阵悚然。
其中为首的那个弟子高呼一声:“快!去请赵师兄!”
另外三人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跑入林中。
反象阵内,由雷丸爆开的浓烟弥漫开来,将三人尽罩于内,烟尘慢慢三去,苏谷仪身上衣衫有着凌乱,冷冷地逼视前方,就是在她身后站着的方见之,也只是略受波及,吐了一口血而已。
等到尘土落地,将三人的身影全都清晰展露时,蔡居世一张木然的脸上,赫然挂上了惊异之色,他失声道:“法器!你竟得了这件法器!”
他目光死死地锁住泛着赤色灵芒的斩仙剑,眼底溢满了震动。
就在刚才他放出啸月真雷的瞬间,广伦真人就从芥子袋中激射而出,以强横的灵力,硬生生地阻下了真雷的杀威,使得真雷连苏谷仪二人的衣服都没有碰到,就落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大坑。
蔡居世厉声吼出这话时,广伦真人气的险些炸毛。
斩仙剑红光大盛,破出一道罡风,携着滔天的杀意疾旋射去,将他心头的愤怒直接表露出来。
“去你娘的狗崽子!敢动老夫弟子!”
他怒喝,声音在苏谷仪灵台里比那真雷还要响亮。
剑气狂飙,灵力暴动,斩仙剑化作流光,向蔡居世紧逼而去,后者脸色大变浑身紧绷,身子疾退数步,刹然间剑气就应声而至,他双目通红,高喝一声,打出了一个法诀,一只青黄玉符从他袖中疾飞出来,青色灵光猛地爆起。
与此同时,一股筑基期的灵威轰泄而出,苏谷仪神色一紧,只觉胸口像遭了钝击,腥气直泛喉间,方见之更是眼睛一凸,又吐了一口血来。
“附神印!”
她定睛看去,只见那道黄色玉符上,闪烁着一道刺眼的法印,那筑基之威,正是从这法印上翻滚而来。
广伦真人被这道灵威一阻,竟无法动蔡居世分毫。
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筑基之力又如何,看老夫不破了你的禁力!”说着斩仙剑赤红灵芒吞吐如蛇信,剑气森森荡开,耳边似有裂石流云的破风之声狂卷。
斩仙剑上红光如风,遽地飙去。
蔡居世冷笑:“我师父筑基之力留下的法印,你就是用了法器,也休想撼我分毫!”
忽然,他声音一顿,两眼一撑,看见那道如风刃的红光直接穿破了附神印罩下的灵印,穿印而过,猝然扎入了他的腹部!
他脸上犹有不敢置信,银袍上就漫上了一片血色。
广伦真人哈哈笑了三声,哼道:“区区筑基法印而已,还妄图拦阻老夫,雕虫小技!”
苏谷仪听了嘴角一勾,刚要说话,就神色一变道:“有人破阵!师父快回来!”
只有万符阁之人,才拥有黑砂符能破去她布下的镇杀符。
斩仙剑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件法器,刚才广伦真人为挡雷丸,在蔡居世眼前现身就罢,要是让万符阁其他人看见,少不得又多无数动心思的人。
她虽有炼气六层,却还不想为自己惹出太多麻烦。
广伦真人回到芥子袋不过两息,反象阵就被破去,她布下的十道下品镇杀符陆续一燃,化作了灰飞,阵外所立之人,也让她看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