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犹如平地惊雷,凤陵祉半响都没回过神。
他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要知道心满自小就对他死缠烂打,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说出要休他这种话?
简直荒谬!
心满也是气狠了才脱口而出的,根本没经过大脑。
要知道凤陵自开国起就没出现过女子休夫君的,这种惊世骇俗的念头,也就她这种自小被家里宠坏的人才能说出口。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男子能休女子,为什么她就不能反其道而行呢?
要是以七出来论男子,凤陵祉早就将犯了个遍!
更何况他的欺瞒已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不管是谁都难以忍受。
试问一个睡在自己枕边的人,说出来的话永远不知真假,永远都要去猜测是对是错,这样的生活,是要有多痛苦多累啊。
她为什么要让自己过的这么辛苦?
明明这段没有凤陵祉的生活,是那么的平静和快乐。
以前她觉得,这一生如果没有凤陵祉陪在身边,那必定是痛苦不堪以泪洗面的,可现在看来,其实没了他,反而更好。
她再也不需要围着一个男人团团转,患得患失,害怕失去。
也不需要再为他的冷漠伤心,为他有了别的女人悲痛,为他的不喜欢而质疑自己不够好。
……
凤陵祉心里也有火。
就算心满是气昏头口不择言,那也是因为她心中有过这种念头,所以才能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
休他?
也不知道当时是谁巴巴的要嫁给他,说什么这辈子认定了他,非他不可!
明明是她强行闯进他的世界的,蛮不讲理的闹着纠缠着,动用一切手段和关系呆在他的身边,强迫他习惯她的存在。
可现在呢?
呆腻了想跑了?
说要是她,说不要也是她,招惹了人又想不负责任的离开,天下间哪有这样的事!
“这种话,本王不想听到第二遍。”凤陵祉眸色暗沉,似乎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硬梆梆的开口道。
他平素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就是泰山崩于前也可做到面不改色,可偏偏唐心满就像是治死了他一样,每次都能惹得他大动肝火,从而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心满顾自冷笑:“王爷好大的架子,简直是无时不刻的命令人。可真是好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凤陵祉的情绪难得如此鲜明:“你只能听本王的!”
心满怒道:“我就不听!”
凤陵祉也怒:“那你想听谁的?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谢南青?”
心满拔高了音量:“这关谢兄什么事,凤陵祉你少在这里扰乱视听!”
凤陵祉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放肆,竟敢直呼本王名讳。”
心满根本不怕:“怎么?想治我个大不敬之罪?我本就是钦犯之身,不在乎多条罪名!”
……
眼见着车厢内的争吵越来越激烈,耳聪目明的暗卫在车厢外头,内心都有些不太平静。
璇玑默默的赶着马车,小声道:“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爷发这么大的火。”
骑在马上的玉衡目视前方,根本不敢回头,“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唐公子拿着王妃的生辰八字找上宁家公子时。”
“哦,我有印象。”邀月点着头,严肃道:“当时暗中将那庚贴偷回来的人就是我。”
玉衡惊讶,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还看不出来,你居然会做这种事。”
邀月的脸有点黑,“那是王爷要我去偷的。”
前头的摘星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控制着马速小步小步的转回后头,与他们并肩而行,“有时候,我总觉得王爷和王妃像三岁的小娃娃。”
——听听这吵架的内容,哪里会是成年人说的话。
四大暗卫皆是摇头。
“不过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摘星自言自语般的感慨了声,一回头,就见到三个好兄弟皆以震惊的眼神看着他。
“你们不觉得吗?”摘星也震惊了。
像王爷平时一直板着张脸,从不会多说一句废话,做什么事都是有条不紊,有理有据。这样虽然很好,但总归是冷冰冰的有些不近人情,可再看看现在,“王爷都会生气了。”
凤陵祉以前还真没少生过气,这点问那唐从容就知道,他从来都是‘敢欺负心满一寸,就要还上十尺才够’的性格,宠溺纵容心满到了极致,简直就差没把自家妹妹供起来了。
也莫怪心满会说出休了凤陵祉这样的话,要不是被唐从容耳濡目染,天天跟她说着什么凤陵祉要是待她不好,直接换一个省事……这种话,她也想不到那方面去。
“我要回金陵,放我下去。”心满站了起来。
凤陵祉手一伸,就将她拉着坐了回去,“不可能。”
放她回去继续跟那个谢南青卿卿我我,朝夕相处?
想都别想。
心满啪的打开了他温暖有利的大手,“从容哥哥不会让你就这么把我带走的。”
凤陵祉并不意外:“所以我可以将从容也引回帝京。”
只要心满跟他在一起,从容就不会放任不管,毕竟今时不比往日,从容现在对他也是充满了怨怼的。
这样也好,让他省了不少事。
当夜他们并没有入住城中,而是在郊外的马车上凑合着过夜。
四个暗卫都是武功高强之人,除了将摘星留在原地生火以外,其他人都去找点野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