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蜻蜓明天回国,有个短假期,明天的更新时间不定,可能白天可能晚上。
也可能第二天的双更。
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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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在彻骨的潭水里。
没有化作灰泥,寒潭冰冻了她的躯壳,连腐烂入土都做不到。
这期间她的意识弥散了很多年,无意识的时候并不知道岁月流逝,但醒来的时候,就是有一种,“这个世间已经轮转了许久许久”的感觉。
后来她成了位面商人,以一腔茫然的魂魄,游走在不同位面的不同躯壳里。
那是很神奇的经历,科技、术法、兽族、星际……就好像她曾在的修真界众人追求升仙一样,不同的位面之上也可能有其他更加高级或者玄妙的位面。
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谁的故事里,也不知命运的转轮会把一切带往何地。
其实对娄泽的记忆,那时候已经模糊了,但成为位面商人的最大代价便是执念不得终,被位面平衡局出手保下的灵魂,不管经历多少世界,都不能忘记最开始的执念,永远渴望,永远得不到满足。
渴望力量的人疯狂提升能力,灵魂空虚的人不断收割魂魄,缺乏情感的人拼命交易情感……得到的越多,越空虚,得到的越多,越渴望。
沈洛想起最后终于遇见了娄泽的几个位面。
叶邵卓,那个在隔壁别墅默默站立的男人,炙热掌心曾经揽住她,为她处理烫出的伤痕;
永远悄无声息听从吩咐的影卫释迦,永远像影子一样跟在神色疯癫的帝姬身侧,银色的箭矢穿透他的胸腔,死时是他一生唯一一次展露人前。
丧尸病毒蔓延之后布满血丝的谭啸,编造一个又一个谎言,他说地震来了大家被疏散所以没有人群,他说“你的眼睛叔叔一个顶十个”……他的喉骨退化理智崩塌,还是没有伤了她。
……
最后记忆里逐渐清晰的是民国位面,那张属于宋涟城的脸,那个躯壳里住着娄泽恢复了的记忆。
位面动荡爆发之后雷劫狂暴,他的指尖流淌鲜血,他的脖颈、耳侧……相对脆弱的肌肤都裂了血线。
强行使用力量的后果……好一些是沉睡,一旦不测,就像是当年那个爱人灵魂破碎的位面商人前辈一样,难以挽回爱人的灵魂。
而她挡在了他面前。
再一次闭上的双眼,就像当年,她在他怀里,像残破的傀儡,没了生机。
其实那时候,沈洛是有些自私的。
太多的位面,永远挠心挠肺、求而不得的空洞太过折磨,她要娄泽好好的,她也不想再继续日复一日无止境的位面商人生涯。
她和雷劫正面对上,一方面在保护不容于位面法则的“位面流亡者”娄泽,另一方面,却是在赌和位面平衡局对杠的可能性。
她沈洛不是有资历有大批人脉的位面商人,她做不到像那个召集了众多同行一齐联名抗衡平衡局的前辈一样,将自己放在谈判的平等地位。
她唯有赌。
幸好她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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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天之内,分隔传送的修真者终会相遇,争斗厮杀像过往那些秘境的情况一样,发生得理所当然。
修真界的资源争夺从来弱肉强食,在保证不被其余宗门抓住,没有证据不怕寻仇的时候,人命也就不那么可贵。
滞留在秘境起始点的部分修真者并没有注意到沈洛的清醒。
时不时有人醒来,也有人一直没有醒来,醒来的人有的去了传送阵,有的滞留不前。
首先发现沈洛清醒的自然是围在她周围的男人和两只老虎。
男人抬手布下阵法结界,做出原地休息的架势,有人注意到了,也没有很当一回事,他们还在相互警惕交换信息,估计前往夺宝的风险和可能性。
当你昨日还对着一个人暗自揣测,转瞬脑海里多了和这个人几世纠缠的记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即便在这场幻境里回想起从前的记忆,沈洛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这块洞天空间,看见一手固定住她肩膀一手摆着护持架势的师尊,她依然有点,恍如隔世。
恍如隔世。
师尊的这张脸,真要深究起来,她有数个千百年未见了。
叶邵卓的眼眸,释迦的唇珠,谭啸的动作……拆分来看都是他,又都不是完整的他。
而从娄泽的角度看过去,第一眼,他就确定,这不是沈洛,又是沈洛。
她的眼里带着他多年前曾见的熟悉神色,坦荡荡不畏世俗的情愫,又带着经历了多个世界之后沉淀的成熟。
他的姑娘长大了。
沈洛顺着他揽她的力道扑到他身上,鼻尖对鼻尖,眼眸里映着他的眼睛,呼吸交缠的时候,唇舌也自然而然交缠。
终于,属于沈洛的躯壳,隔了这样多年,靠近她的师尊的怀里。
呼吸,温度,力道……一切都这样真切,而不是午夜梦回抓不住的幻影,不是冰冷冻结的无魂躯壳。
男人的眼里凝聚起黝黑的风暴。
不知道是谁的舌头舔舐上另一人的牙床,不知道是谁的津液淌进另一人的嘴里。
男人的力道带着急切和凶横,沈洛鼻翼酸地发烫,胳膊扒上男人的后颈,不顾一切地把自己贴近他,唯有手下温热的肌肤可以驱散那些恐惧和不真实。
“你回来了……洛洛。”